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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区农民为他们树碑

1999-05-29 来源:光明日报 本报通讯员 王延耀 我有话说

沂蒙山区是革命老区,战争年代,老区人民为中国革命做出了巨大贡献。然而,由于这里山多地势高,严重的干旱缺水,长期制约着老区的发展,也给老区人民的生产生活带来很大困难,从七十年代初期开始,山东水利专科学校就把解决老区人民吃水困难当作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不但为老区培养了大批水利技术人才,还长年派出师生深入沂蒙山区,帮助老区人民找水定井。目前,这个学校被教育部确定为全国示范性高等工程专科重点建设学校。

平邑县的泉子峪村是一个有着近四百年建村历史的山村,至今全村只有231人,这个并不大的小山村有“两多”:一是光棍汉多;二是到村外入赘的多。全村二百多人,每天要翻山越岭跑十多里路去挑水吃。在这里,吃水比吃油还贵,有外村的人来这里走亲戚,别的礼物可以不带,一罐清水不管走多远的路,都是要带的,而这里的人招待客人可以没有酒,却无论如何也要端上一碗清水,这是这个山村因长期缺水而形成的独特风俗。在沂蒙山区,不知有多少像泉子峪人这样祖祖辈辈忍受着缺水的煎熬。

沂蒙山区地下水资源本来就十分贫乏,加之地下水埋藏深,地下岩层复杂,没有精深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的找水实践经验,很难在几百米深的岩石下发现它的行踪并把它引出地面。老区人民为寻找地下水源,吃了许多苦头,演出了一幕幕比电影《老井》的故事更为凄惨的悲剧。沂源县的上黄安村是全县的重点扶贫村,因为缺水,1980年,这个村的人均收入还不足二百元。实在让缺水害穷了,旱怕了,村支部书记陈明生下决心打出一口解决全村吃水的井来,村里群众听说要打井,把平时积攒的用来买油盐的钱一分一角地送到村委,好不容易凑够了打井的钱。陈明生把铺盖搬到打井工地,困极了就合衣打个盹,两个多月里,他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没吃过一口安生饭,一直打了三百多米,也没打出一滴水来,陈明生一听打井失败了,心里一急,两眼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这个一心要为父老乡亲打井造福的好支书,两眼就这样急瞎了。

山东水利专科学校的於益民、俞德法、潘东兴老师,在长期的教学、科研和实践中,掌握了地下水的存在及补给规律,通过水文地质分析和物探方法,在许多被判为无水区、贫水区的地方,测定了一眼眼高难度的井位,找出了一眼眼清泉,被老区人民亲切地誉为“水龙王”、“牵龙人”。

在上黄安村打井失败整整十年后的1991年,俞德法教授来到这个村,他跑遍了村子周围大大小小十几个山头,收集了上千个数据,最后,在距离上次打成的废井不到8米远的地方确定了井位,村里的干部群众对他确定的井位有些怀疑,不敢贸然开钻,俞教授不容置疑地说:“就在这里打,130米左右肯定有水。几个月后,上黄安村的干部给学校送来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吃水不忘找水人”。一切都如俞教授断定的那样,当钻机钻到128米时,果然汩汩涌出了清水。有了水,不但解决了困扰老区人民多年的吃水问题,还使他们的脱贫致富有了保证。平邑县的晗哺村,过去全村人靠吃坑水度日,1992年,老师们来到这里,帮助他们打成了四眼深井,不但结束了全村祖祖辈辈吃坑水的历史,还使这个村90%以上的农田得到灌溉。据这个村的薛书记说,过去他们村叫旱埠村,是有名的穷村子,种庄稼全靠老天帮忙,连吃的水都没有,哪有水浇地,眼看着青苗旱成了干柴,一点办法也没有。自从打成了四眼深井,村里种了一千多亩黄烟,一百多亩桑园和果园,人均收入达到2700多元,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

在几十年的找水打井工作中,老师们与老区人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们没有教授的架子,从不计较工作条件和生活条件的艰苦,暑天一身汗水,冬天一身冰霜。在农村,农民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煎饼就咸菜照样吃得香,茅舍中、瓜棚下照样睡得熟,有时农民实在心里过意不去,熬锅猪肉炖粉条就算是最高规格的招待了。他们说,凡是需要我们的地方,都是缺水的穷山村,帮助老区人民脱贫解困是我们的责任。於益民教授已经60多岁了,拖着一条伤残的腿仍不辞劳苦地奔波在大山里。

几十年来,老师们踏遍了沂蒙山区的山山岭岭,找水打井8000多眼,使近百万缺水的山区农民有了水吃,使近百万亩干涸的农田得以灌溉。如今,像泉子峪、上黄安等许许多多的缺水山村,在他们的帮助下,家家都用上了自来水。青山铭功绩,民心树丰碑。许多曾经得到过他们帮助的山区农民,自发地为他们树碑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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